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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猴子在心里可是对狗四媳妇念念不忘,红线儿一直勾着。也不能说狗四媳妇水性杨花的歪圈不上线儿,狗四有个爷们致命的毛病。他那玩意儿,上阵不爷们的耀武扬威。一上阵,没几个回合就瘪茄子了,还老好这一口,一宿折腾好几回,整得狗四媳妇像拧的绳子刚上劲就秃噜了,饥不饥,饱不饱,还痒痒的难受。狗四媳妇天性内敛,不会柳枝故弄春风,就这样苦熬苦修,一直没有风流韵事传出,这也是狗四敢放心撒手天鹅陪癞蛤蟆的原因。

狗四媳妇,温温柔柔的浑身透着爱人气,哪个爷们见了都想咂巴两口。她见谁都是脉脉含情的样子,从不回避爷们****的“色”杀。她天生是个含情眼,瞅谁又都是春水似的,流涟漪澜。不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以为狗四媳妇对个个儿有那点儿意思,扼杀、误杀不老少有情种。她对邓猴子倒没多大意思,倒不禁矜持。可狗四会来事儿过了头,滴水涌泉,邓猴子来了,老觉得没啥孝敬,过意不去,就把个个儿媳妇当成美味佳肴的花瓶摆那叫邓猴子解眼馋做酒肴孝敬了。狗四拿捏一个尺度,卖笑不卖身,很会掌握火候,厨子出身嘛!看邓猴子过足了手瘾、眼瘾,勾芡,魂勾住了,就撤火上菜

“狗四,生意还行啊?”邓猴子酒足饭饱思淫逸,叫过狗四,拍拍搭搭关心地问着,眼睛溜号地挲着,“以前你常带客人请吃请喝的,有你照应着还混得过去。自打你闭关了,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如今闹鬼子,你也看到了,人心慌慌的,一天也没几个人吃饭,冷清清的。哎邓会长,啊邓参事邓大总管,你高人见识高,又替日本人办差,这小日本屁股排去了大半拉东北,那狗屁能嗤溜到咱这旮旯不?”狗四两眼提溜瞄着邓猴子问。邓猴子拿长长尖尖的小指头盖儿剔下牙,斜溜着说:“小日本可是犄扭门框,门斜(邪)!说嗤溜哪就嗤溜哪,嗤溜哪都够人呛?不过,不倒翁倒不了,有我照应着,谁不敢咋样你?眼前要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到护场队找我。你看,这不都带着家伙呢吗,怕谁呀?”狗四看邓猴子掏出了实话,见兔子撒鹰,就说:“就是。老虎死了架不倒,还有虎威在。骆驼架再大,死了就是哈拉巴。邓参事邓大总管,那是龙骨凤髓,少有的奇才,啥世道都腰别扁担,横桄!混得开,吃得开。哎哎媳妇,来陪陪邓参事邓大总管喝两盅。”狗四媳妇哎答应了一声,就撩门帘从灶房出来,款款而至。啖看,狗四媳妇目如擗杏,脸如桃花,鼻如梃葱,齿如笾贝,隆胸柳腰,娇媚弱骨,无语多是笑,一副可人的样子。

胡来和谭蛋苟目鞠躬的离座,邓猴子心里别说多高兴了,忙起身扶过狗四媳妇,狗四媳妇含情脉脉的挨邓猴子坐在一侧。胡来和谭蛋开事儿的跟邓猴子说一声,就到门外望风去了。“哎狗四,你媳妇这一晃有几年没见了,咋还鲜桃的水灵呢?吃啥灵丹妙药了,养得白白的不胖不瘦的嫩绰,稀罕人哪!”狗四说:“咋养,不用养?滴水成涓,天生丽质。花不淋水天然的露珠儿,柳不雨浴天赐的水灵,梅俏雪中,莲靓水中,梨花喜海棠,千古情人眼里出西施,你邓大人眼花浊目,过誉过奖了!糟糠、虾皮,上不了台面,承蒙邓大人抬爱了。”狗四媳妇娇容拘谨地说:“瞅你俩一个青乖子一个花蛤蟆,扯酱碟儿夸的,三十出头,老了。”邓猴子赏心悦目地说:“不老,一点儿不老!一朵花牡丹,三十正在艳头上。”邓猴子以进为退的支开狗四,“来狗四,你也坐下,说说话,唠唠嗑,喝几盅。”狗四推说:“你们先喝,我再到灶上炒两菜。”狗四走进灶房,掩上灶门,就听乓乓切菜马勺叮当。

老熟人久别不叙旧,一眼就成了情人。邓猴子稀罕巴嚓地盯着狗四媳妇瞅,狗四媳妇也不避,也直勾勾盯着邓猴子瞅。两人两眼相交,胶焯着,一时半会儿没拿开,一切都在眼神中。

邓猴子细咂摸开了。从狗四媳妇的瓜子脸蛋儿,顺脖颈摸挲到肩头,又滑到耸高的胸上,停那揉搓好一会儿,才顺流而下到两腿间,停住了。狗四媳妇拿一支手指挡着鼻孔,“唏唏”的偷乐暗笑,“邓会长,别摸了,缕缕麻麻的,怪难受的……”

“嘎吱”灶房门一脚开了,邓猴子忙收回手,搬开淫邪的眼神,抖抖的捏住酒盅,颤声颤语地说:“来,咱俩再干一杯!”狗四媳妇秃噜一笑,“一杯还没干呢咋就再来一杯了呢?”邓猴子吓煞的一傻,瞥眼狗四媳妇,‘你这不砸我老竿子露头吗?’狗四媳妇更是忍俊不止,瞟下放菜的狗四,撩拨撩骚地说:“旧情难忘,咱俩喝个双杯!”邓猴子听狗四媳妇这么明目张胆,更是噤若寒蝉的说:“啥旧情难忘,怪吓人的。你老母猪拱瓦片错当了瓷,咱们是哥们的友情难忘,这一会儿喝多了,还整成了老情人了呢?来,双杯就双杯,干!”狗四斟着酒,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媳妇话少嘴笨的闷葫芦,猪皮噌嘴皮子,油滑个嘴,你邓参事邓大总管不要再意。旧情就旧情,没啥戒律,也就说说。来,我敬一杯!”干完,狗四劝邓猴子说:“你趁热吃。这清烧豆腐就得在它烫嘴时吃,才更有味道。火辣辣的,直烫牙烫舌头,抿巴抿巴,咽到嗓子里,顺食管下去,到嗉囊子里还烫呢,那才叫个舒服!”邓猴子为掩盖偷鸡摸狗的窘状,忙不迭的夹起一块白涟涟颤巍巍的豆腐放进嘴里,果不然如狗四所说,太烫了。邓猴子哪还敢在嘴里停留,抿巴抿巴就咽下去了,一溜火烧火燎,到肚子还烫,就如火炭,烫得邓猴子捶胸顿足,咧开大嘴儿呼呼倒气。狗四两眼瞄着狗四媳妇诡笑的帮着邓猴子捶着背,‘烫死你!你邓猴子啥屎都拉,就是不拉人屎!膀上小日本大腿得瑟的忘了个个儿姓啥了,你祖宗的!’狗四媳妇剜了狗四一眼,捋着邓猴子的前胸肋条,心说:没好杂碎,这不逗人吗,烫个好歹咋整?使坏,也没这个坏法呀?蔫嘎狗,下死口!狗四媳妇有意拿话敲打邓猴子,“邓会长,你多奸佞,咋还净听狗四瞎掰呢?你不记得了,着急吃不了热豆腐,上这个冤枉当?”狗四装成后悔的样子,憨直的狡辩,“这清烧豆腐就这个吃法,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凉了啥味也没有,咋吃,还怨我丢了手艺了呢?谁知道你这么金贵不扛烫,要那么我还不如来个凉拌豆腐了呢?”邓猴子没往狗四调离他身上想,挤着烫出的眼泪疙瘩,忙给狗四打圆场,拍拍狗四媳妇捋他胸脯的纤手,隐藏秽语秽亵地说:“狗四媳妇,狗四说的没错,这个热豆腐吃的真过瘾。狗四媳妇你也吃,尝尝这热豆腐的滋味,过瘾啊!”狗四媳妇一语双关地说:“我的心都够烧(骚)的了,豆腐清清白白地有啥吃头,加些佐料才更有滋有味。邓会长,你说是不?”狗四为调离了邓猴子而偷着乐,为掩盖调离了邓猴子的事实而辩白,可没听明白邓猴子和狗四媳妇两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勾搭话的意思,点着个个儿的设计的穴道说:“加上佐料就不叫清烧豆腐了,那叫红烧豆腐。这清烧豆腐是我的一绝,首创!清而烫,烧而白,不清不浑的豆腐是吃不得的。邓参事邓大总管,我说的对吧?”狗四媳妇又剜了狗四一眼说:“去你的,蛤蟆骨朵!邓会长啥没吃过,嘴刁着呢?”说着,睨视着邓猴子,“邓会长,你说是不?”邓猴子忙说:“那是,我吃过满汉全席。那是不可能的。嘿嘿……”说完,拿眼的斜光瞟了狗四媳妇一眼,又收回来对狗四说:“来狗四,你也忙了一天,陪我干三盅。”干完后,邓猴子也有些了醉意,已迷眼瞎瞪的,瞅时候也不早了,再磨噌下去,也尝不着葡萄酸甜的,掏两块大洋放在桌上,起身要走了。

狗四从灶房里搬出两花筐白面苞米面两掺合面的发糕,冲邓猴子说:“走啊!”邓猴子站在门口,回身问狗四,“你这要干啥去,弄两花筐发糕?”狗四瞅着邓猴子说:“折腾人不,小日本。我这也正想到东城墙根儿给修城墙的人送干粮去。你改天再来,我给你弄个活王八吃,那汤才鲜呢!”狗四媳妇抹搭狗四一眼说:“这都上冰茬了,上哪弄活王八那玩意儿去?”狗四哼哼地说:“那个不是现成的吗?”狗四媳妇说:“胡诌八咧,你没当上活王八是不是痒痒了?你想当,邓会长你就赏赐狗四一个硬盖,省得他背后软活的难受?”邓猴子拿文明棍拍打下狗四后背,嘿嘿地开着玩笑,“狗四媳妇,听听,不愁,这看你的了?快成了!哈哈……”

咝咝哈哈的胡来和谭蛋,哆嗦的把醉醺醺的邓猴子扶上马,没走多远,就从胡同蹿出一个黑影,翻身跨上马,搂着邓猴子调转马头,就朝北城门跑去。

胡来和谭蛋傻了的一愣,不知眼前发生了啥事儿,等缓过神儿,大白马已跑得无影无踪了。胡来一碓谭蛋,“大总管呢?”谭蛋杵着胡来,“你问我,我问谁去?”胡来说:“往城北门跑去了。遭劫了,还是回护场队了?”谭蛋说:“快走找吧!”

胡来和谭蛋跑到北城门口,大门紧闭。胡来扒拉倚在城门楼柱子睡着了的大男孩儿开门,遭到大男孩儿一枪托,“妈的,没瞅见老虎打盹呢吗?”胡来“嘿”的,干横愣,再不敢着毛了。

天麻亮,大男孩儿和傻大个打开城门,放进老鱼鹰等第一帮赶早市的渔民。胡来和谭蛋挤过人流出了城,两人心急如焚,冷得发僵紧绷的两条腿,不听使唤,搬动两条牛腿,一个多时辰他俩才挪进贮木场的护场队。一进大门,碰见长枪队长汪洋和短枪队长区寒,汪洋拎着胡来脖领子连珠炮地问:“你俩昨儿送完邓总管一晚黑没回来死哪去了?这一大早,又两人回来,邓总管呢?”胡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灰着脸说:“他没回来?那就是遭劫了!”汪洋问:“在哪遭劫的啊?”谭蛋说:“城北那噶达。”区雪问:“啥人?几个?”胡来说:“一个黑燕人,脸没看清。”汪洋问:“往哪跑的。”谭蛋说:“奔北城门。”汪洋拍着大腿身子转了一圈儿,“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俩可惹大祸了?区队长,招集人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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