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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儿心叫不好,遇上劫道蟊贼了,忙喊爹喊娘求饶。那人也不搭话,一把从爬犁上扯下塞糠的小四儿,一顿闷头拳脚,打得小四儿爹一声妈一声的干嗷嗷。然后,那人扒下小四儿的棉裤,照准那宝贝猛踹几脚。小四儿呆等着,都傻了,不知道躲躲。那人踹一脚,小四儿嗥叫一声,哑哑的都没声了。眼瞅那玩意儿肿大起来,疼得小四儿那脸煞白煞白的抽搐翻开了白眼儿。那蒙面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软拉巴唧黑乎乎的啥东西套在小四儿那肿大的宝贝上,又拧了两下。又从马鞍襻上拽下一个包咕咚跩在雪地上,扒开****儿,原来是一个山羊****。那蒙面人把冻得缸硬的奶膀子头插进小四儿的嘴里。然后,洒脱的从马爬犁上拎起皮桶,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再瞅瞅这小四儿,血糊拉的,左眼肿的像个尜儿,鼓鼓地跟变色龙眼睛似的;右眼瘪瘪的塌着。鼻子像吹了气的紫皮大独头蒜头,歪歪的挂在烙饼的脸上。鼻梁子像断了,鼻涕掺和血冻成两道像烧红的扒锔子,锔在本来薄薄的嘴皮子这会儿像冻柿子中间拉个缝儿翻翻的厚厚两层大嘴唇上,插着‘奶嘴儿’的嘴角淌着血流。
小四儿忍着疼,拔下沾住嘴唇的羊奶头。羊奶头裹着小四儿嘴唇上的皮,滴嗒血滴。薅掉皮的嘴上像刚吃过死孩子,拉拉的血红。他想提溜上抿裆裤子裹上冻得像两大红萝卜的屁股,提溜几次才提上裤腰。裤裆碰着了那个宝贝了,疼得他“妈呀妈呀”的一声掼在雪地上。他呲牙咧嘴地爬挪上了爬犁,低下肿得大葫芦的头,一瞅那玩意儿肿得跟猪的大肠头一样,还被一个黑乎乎紧箍箍的圆圈儿套着。他慢慢把黑圈圈撸扯下来,拿到玻璃花似的眼前一瞅巴,“哎呀毛哄哄的,这不狗哨子吗?”小四儿气得“哇哇”的一甩老远,跩在雪地上。一只大野公鸡,从草窝窝里沁着头,捯着小碎步,蹿到小四儿甩出的狗哨子前,只挲一眼,叼起就跑回草窝里享用美餐去了。
小四儿勉强扎上裤子,坐也不敢坐,趴也不敢趴,脸朝天,仰着躺在爬犁板上,嘴里发着含糊不清的声音吆喝牲口掉头往回返,途中就昏迷了。老马识途吧,那匹马,竟然拐弯抹角的独自返回来了。
小四儿在爬犁上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想,是谁干的呢?这也不像打劫呀,倒像有啥过码的报复?遭劫也摊过,揍一顿,抢了钱财就完了,犯得着往死里踹‘老二哥’吗,还套上那狗东西?这也行,玩邪的。那又弄那个羊奶头插进嘴里啥意思呢?这是埋汰人哪!小四儿想了又琢磨,咋也琢磨不透。想来想去,把这事儿醢在这片儿胡子身上,直骂大当家周正。真******给周家丢人,咋招这帮歪胯斜腚的胡子,缺老阴德了!羊****、狗哨子,妈的!哦哦,吉老二?吉老二?一准是他!我说呢咋这么蹊跷呢?哟、哟哟,可招上倒霉神喽!
小四儿开始为自个儿的只知道吃草的小聪明而懊悔了。鸭肠子发绿,鹅肠子发青!
一哄声,都说吉老二不是东西!鸟中的花斑鸠,鸠占鹊巢,强横不吃硬。我这不是没天鹅找大雁提溜吗,咋我就想惹豁他了呢?狼窝掏狼崽儿,这不伸手找法儿让狼掏丧吗?哎呀呀,虎嘴里抢肉吃,找死嘛!拿镰刀当马骑,自作自受,活该!
小四儿想着想着,就昏死过去了。
漂漂下起稀拉拉的小雪花,啸啸吹着北风,月儿在朦朦薄云中像弥漫散发着寒光的雾团,毛绒绒的。整个雪岭雪原一片茫茫的浑白。人冻得牙炸裂,脸刀刮开一样,眼珠子冻得生疼不敢张开。雪漂得一层硬壳儿,马蹄踩上去,喀嚓一声陷了下去。爬犁在雪壳子上面打滑的东逛一下西逛一下的,缓慢的……
周大自打小四儿叫吉增支使走了,老惦记要出啥事儿。
二里屯离城倒不算太远,来回也就十七、八里地,小半天也该早回来了。一刹黑,周大出溜好几趟在大门口张望等小四儿回来吃饭。这回刚推开门,一看爬犁放心了。再往爬犁上一瞅吓傻了眼,没挪地方的扯开嗓子喊:“来人哪!快来人哪!”
这时的周家一大家子人正围着桌子吃火锅,隐隐约约听周大叫喊声,周大掌柜向正下羊肉卷的伙头使个眼色,伙头放下肉盘,往围裙上蹭蹭手,就一头出去了。不一会儿,呼嗤带喘的跑回来,结结巴巴地嚷囔,“大、大……掌柜,不、不……好了,小四儿叫胡、胡子劫了,劫啦!”周大掌柜一摔筷子,瞪圆眼,“啥?小四儿叫胡子劫了?小四儿在哪?”伙头憋红脸,往外一指。周大掌柜抬腿就走,大伙儿哪还有心思吃饭,呼呼啦啦跟了出去。
周大正鬼哭狼嗥的叫着魂。周大掌柜瞅巴一眼,挥着手,“快快快!抬到后院他屋里。周大,快去请郎中周八爷。”又叉腰吵吵,“谁干的这个?也太眼里没人了,我周家的人也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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