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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正心烦意乱,丫鬟报三娘前来请安,崔氏有一瞬间的逃避心理,想了想还是罢了,一切等有了定论再做决断。
“阿春给曾大母请安。”三娘屈膝行礼。
崔氏抬头端详面前的三娘,这眉这眼,像极了她的母亲,崔氏试图从中找到一点李德的影子,恩,鼻子挺而直随他们家。模样天赐,五娘不也随了曹氏没得到李氏子特有的那双端庄华贵的凤眼。
三娘不觉忐忑,“曾大母。”
崔氏笑了笑,如同雪融冰消,“读完书了?”
三娘的肩膀也放松下来,“嗯。”
自从几个月前听了清远道长的话,劳逸结合之后,三娘发觉自己读书时精神果然更好一些,效率更胜从前。又有只要她稍微活动下,崔氏看她神色就会满意许多,三娘渐渐就不像从前那般整日里埋头苦读,隔上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出来散散步。
“那过来坐坐。”这是崔氏放在心尖上疼宠了十年的姑娘,曾孙辈里,她最重视的是李湛,最疼的就是三娘,连嫡长孙女李曦都要靠后一步,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崔氏欣慰道,“果然这气色好多了。”
“下次诊脉是清远道长来我们府上还是你上山?”崔氏问。
清远为三娘看诊,并非次次都是清远上门,偶尔邓氏会带着三娘去玄真观求医,崔氏想着也让三娘松乏下,从来都是赞成的。如今想来,怕是邓氏拿了三娘当借口好私会情郎。
“上山。”
“阿春喜欢上山吗?”
三娘点头。
“山上有什么好玩的?”
“有很多书,而且山上很清静,还有鸟儿叫,上回还有一只松鼠跑到了我屋里。”三娘眼中满满的欢喜新奇。
崔氏心中郁郁,只扯了扯嘴角摆出个笑模样来,“可真是个痴儿,几本书就把你骗过去了。你看书那你阿娘呢?”
“阿娘去看望外祖父,有时候就去听经。”
恐怕邓父在里头也不干净,好,很好!
“你阿娘也是的,难得出去一趟你也不晓得带你松快一下就由着你看书,在家看的还不够多吗?”之前崔氏也问过,可那时候她没有多想,如今在听只觉得疑点重重。
三娘小声辩解,“是我不愿意四处走,道长那里不少孤本是家里也没有的。”
崔氏心神一动,笑话,“所以你就把人家的好东西都搬回来了。”
三娘羞赧,“是道长要送我的。”
“清远道长倒是挺疼你。”
“道长心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崔氏心头咯噔一下,几欲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她从来都以为清远送三娘那些孤本是为了示好李氏,如果不是她想的这样呢,只是清远喜欢三娘。
十几年前,邓父和清远就已经是好友,邓氏认识清远并不奇怪,仔细想想,清远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邓父交好?答案呼之欲出。
崔氏垂眸打量三娘,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接下来崔氏就有些心不在焉,三娘看出后心里难受,以功课未完告辞,崔氏也不留她,叮嘱几句之后便心乱如麻的枯坐在那消息。
阿常情绪没有崔氏复杂,碍着一个三娘崔氏是关心则乱,阿常却是非常镇定从容把事情都安排好后回来向崔氏禀报。
李昭心中惦记着这件事,却不敢表现太过,怕被崔氏看出什么端倪来,就是晚膳的时候眼神都不敢往崔氏和邓氏处多瞄,一切如常的用膳。
中途却出了点小插曲,送汤的丫鬟不小心把碗打翻了,所幸是凉了凉才端上来的,邓氏大半边裙子都湿了人倒是没事。
“杜家的怎么办事的,规矩都没学好就把人送到前面来伺候。”崔氏放下碗箸轻斥。
掌家的曹氏赶紧出来请罪,又忙不迭吩咐人带着邓氏去换衣。
李昭收回视线,不由猜测这是不是崔氏手笔。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意外情况,膳厅旁边都是修了更衣室的,否则弄脏了衣物回自己院子里换一趟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邓氏出言为那犯错的小丫鬟说了几句才被如诗如画服侍着进去更衣,另一头早有小丫鬟飞奔回去寻干净的衣裳。
进了屋的邓氏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环顾四周,屋内除了一张屏风,一张榻,一梳妆镜和一木架外便是架子上的一盆温水,再无他物。
邓氏定了定心,走到屏风后面由如画褪衣衫。
衣衫褪尽,望着邓氏原本白皙姣好的*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隐约可见的牙痕,有种说不出的*。
如诗如画眼眶一红,正欲说什么。
邓氏一拧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如诗如画对视一眼,被邓氏感染的都有些手忙脚乱,邓氏皱眉忍着衣料与肌肤摩擦所带出的疼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花了多少力气才能维持自己面上的镇定自若。
邓氏低头注视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还是考验。
很快邓氏就换好衣裳出来用膳,用罢,各人说笑了一阵,才各自散去。
屏退左右,阿常一脸沉重的将眼线在更衣间里看到完完全全告知崔氏,包括邓氏和两个丫鬟的互动。
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的崔氏重重叹了一口气,面容萧瑟,声音低哑,“把崎坞院里的人都看管起来,将邓氏和那两个丫鬟带到暗室。”顿了顿道,“让阿湛过来趟。”这个家以后都是李湛的,这些事理当让他知道,何况还涉及到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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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事实上不过是过了三个多时辰,眼下才丑时一刻。见到神情肃然的李湛,崔氏动了动眼珠子,“说吧,什么都说吧,活到这把岁数老婆子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李湛目光含忧,斟酌着用词道,“十二年前邓氏和清远就有染。”
崔氏的手背上鼓起青筋,咬牙切齿,“阿德尚在,阿德尚在,这个贱人就红杏出墙。”
李湛几步跨到崔氏身前,抚背道,“曾大母息怒。”
崔氏深深吸了几口气,紧紧拽着李湛的手臂,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在问,“阿春?”
李湛眼睑微抬,目光冷冽,“邓氏一开始一口咬定是二叔骨血,后来我对她用了刑,她才改口说自己也不清楚。那两个丫鬟也说不知道,按着三娘的生辰推算,那阵子邓氏和清远有私会,邓氏和二叔亦同床共寝。”李湛声线如常,半点没有提及长辈床第之事的尴尬。
崔氏有一瞬间的尴尬然后就是满满的愤怒,捶几怒声,“她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情来!”
连邓氏自个儿都不确定孩子是谁的,那她该怎么办?崔氏茫然的看着李湛。
李湛道,“我怀疑清远还涉及到最近频发的少女失踪案,遂打算亲自去捉拿清远一干人等,许他那里能有三娘身世的线索。”
自清远来了陇西,李廷就命李湛派人监视着,清远在陇西混了十几年都没混出个名堂,去了京城才崭露头角,虽然对李廷依旧恭敬有礼,但是不妨碍李廷提防他。
监视了大半年,李湛发现这人周旋于陇西达官贵族之间,尤其是凭着一手医术在女眷之中如鱼得水。分析他重点示好的人家和监听到的言行,李湛逐渐摸清对方目的。还得感谢他,让他查清哪些人长了反骨。
此外,近半年陇西失踪了不少妙龄少女,李湛已有把握和清远脱不了干系,调查清远停留之地,每每有少女失踪,而处子血在不少丹士眼中可是一味灵药。苦于不知他们将人藏匿何处,怕打草惊蛇逼得对方毁尸灭迹方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邓氏的事情确是他疏忽,要不是崔氏,他至今都蒙在鼓里。通过邓氏主仆的口供,李湛才知玄真观下居然遍布错综复杂的地道,怪不得两人私会,监视的人会一无所觉。如此一来,李湛对失踪少女的藏匿点也有了底。
崔氏连忙点头,又恨声道,“那人果然是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万不能轻饶了他。”
李湛又平静的扔出一个巨雷,“十二年前邓氏卖了二叔一个屋里人,那女子有身孕。”
崔氏愣了半响,胸膛一起一伏,呼吸声变得十分沉重,恨声道,“我自问待她不薄,待她邓家不薄,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对这女子崔氏还有印象,邓氏素来谨小慎微,对李德千依百顺,出了这事,崔氏还惊讶了下,实在想不到老实人也会发飙。本来她从不过问小辈房里事,为这事特意打听了下,得知李德确有偏宠之实,为此还敲打了李德几句,就连倪氏都吃了刮落,又安抚了邓氏一顿,可以说给足了邓氏颜面。
主母卖个把丫鬟压根不是个事,哪怕这丫鬟是男主子疼爱的,就是生了子嗣的姨娘,提脚卖了又怎样。
可是这卖了怀着孕的丫鬟委实太过,那到底是夫家血脉,她就是一碗药下去打掉了,也没卖为奴让别人作践的道理。
邓氏的担心崔氏知道,不就是怕庶长子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也太小看了李氏,纵使李德体弱,他们家也不会弄出庶长子这种丑闻来,更不可能让庶压嫡。邓氏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由此可见她小人心性,可是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
“卖到哪儿了?”
“说是西突厥那边,我已经让他们去问当年经手的人。”
崔氏心头一跳,一个怀孕的美貌女子被卖到那种蛮夷之地,那个孩子便是侥幸活着还能有什么好?如果三娘不是李氏子,那么她就是含辛茹苦养大了仇人的骨血,而自己的骨血却被仇人往死里作践。这一刻,崔氏只觉得讽刺无比,生吞活剥了邓氏的心都有。
“尽力去找,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论。”崔氏的态度却并不十分热络,片刻后喟叹一声,“都是命啊!”
那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世上的,若是当年知道了,也逃不过腹死胎中,嫡子未生,岂能允旁人产子,何况是一舞姬。
如今知道可能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没有任其流落在外任人践踏的理。找回来了,认祖归宗不可能,保他一生衣食无忧不难,好歹身上流着李氏的血。
“阿湛明白,曾大母放心。”李湛看了看憔悴的崔氏,劝道,“您还是回去歇着吧,我会把事情办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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