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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炭都放哪儿了?我屋里都快冷死了,秦天,你赶紧给我往屋里多弄点炭,我冻得连花生皮都拨不开了!”

“嫌冷就别住!炭就那么多,爱用不用!”他们自己屋里都是直接烧柴睡火炕,就算不弄炭盆屋里也暖烘烘的,怎么可能备多少炭。

“那家里有没有酒?给我弄点酒来暖暖身子总行了吧?”

“我们家没人喝酒,要喝自己出去花钱买!”

某个不喝酒的疯老头儿:“……”在某人滚蛋之前他大概得一直断着酒了,这真是一个忧伤的事实!

“咱们中午吃什么?我这脚受伤了,秦霜,不如你弄点酱猪蹄什么的给我补补吧,对了,还有骨头汤,你们连郎中都不给请,怎么也得给我食补一下,不然这要是让村里其他人知道,可不好听啊。”

“嗤,你有本事就出去和其他人说啊,顺便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受的伤,我想村民们一定非常乐意听你自爆丑事。”

“你个逆子!给我闭嘴!”

“家里没有酱猪蹄,也没有做骨头汤的大骨头,晚上吃猪肉炖粉条,红烧刀鱼,尖椒炒肉,汤是老鸭汤,觉得不合胃口你可以不吃。”

“没猪蹄?啧,算了算了,这些菜也凑合着吃了,什么时候开饭?”

“不知道!”

本以为会稍微安分一阵的秦福喜到底只在房间里憋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出来折腾人,明明脚都受伤了还单腿绷着到处瞎转悠,闹得阿辰和秦天比划得火气更胜,动作更凶,秦霜也被烦得静不下心来,一不小心掰断了两根圆珠笔。

吃饭的时候,除了秦福喜,其他人都黑着一张脸,没什么胃口地随便扒拉着饭菜,心里把秦福喜痛骂一通,目光频频瞥向沉默不语的秦霜,期待着能尽快解决了这个该死的老混蛋。

秦霜虽然说什么,但对他们安抚地笑了笑,表示一切尽在掌握当中,想到之前砸他们摊子的人最后的下场,阿辰和秦天顿时放心了,只恨恨地瞪着吃得满嘴油腥的秦福喜嫌恶地撇嘴。

饭后,阿辰和秦天为了发泄上午被秦福喜折腾的烦躁,继续过招练手,秦霜则整理着年后搬家后如意庄那边为了开张需要准备的一些行头,比如桌椅板凳的定做,具体数量,不同院落里卖的不同菜色的单子等等。

搬家以后一组的人就要开始秘密训练,这次的训练主要还是由她亲自带,因此其他事情她都必须提前规整好,才能下派给其他人去做,以免耽误了开张的日子。

秦福喜吃过饭在院子里看了会儿阿辰和秦天比划,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因为已经打消了用武力逼他们就范的念头,再看他们对打倒是也没表现得多震惊,反而拿了把椅子坐在一边权当是看杂耍一样兴致盎然,偶尔看激动了居然还拍手叫好!

阿辰和秦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清晰地看见了一团熊熊火气,这该死的是把他们当卖艺的了?

别说是他们,疯老头儿对秦福喜的态度也很是反感,蹙紧了眉头瞪着秦福喜,想了想,干脆偷偷从地上捡了个石子,恶劣地咧起嘴角,对准秦福喜包得跟粽子似的脚狠狠地射了过去!

“哎呦——!”秦福喜痛呼一声,弯下腰捂着脚大叫:“什么东西!痛死我了!”

阿辰和秦天虽然没看见疯老头儿的动作,可在场的就他们四个人,猜也知道是谁下的手,扭头一看疯老头儿,后者得意地冲他们扬了扬眉,二人顿时觉得解气不少。

秦福喜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周围有什么东西,最后抬起头来瞪向还没来得及收起表情的阿辰和秦天,怒道:“是不是你们暗算我!”

阿辰嗤道:“你脑子没病吧?没看见我们一直在过招吗?哪有空暗算你。”

“你当自己是个什么大人物呢,还值当让人暗算?”秦天嘲讽。

秦福喜一想也对,自己明明一直看着他们,也没发现他们有旁的动作啊,很快又想起来还有一个人,扭头看向坐在他右边的疯老头儿,后者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装傻地眨了眨眼,对秦福喜的瞪视莫名其妙,“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老头子我打个瞌睡也不行吗!”

秦福喜满脸狐疑,打瞌睡?之前光顾着看阿辰和秦天比划,还真没注意这糟老头儿在干什么,难道不是他们下的手?

也是疯老头儿力道用的刚刚好,不但让秦福喜的伤口吃痛,更是让那颗本就不大的石子直接碎成了渣,寒风一刮,什么都没留下,否则那么突兀地在秦福喜脚边出现一个石子,他再傻也能发现不对。

阿辰哼道:“自己看激动的动弹得太过扯到伤口也好意思赖到我们头上来?你确定你姓秦不姓赖?”

“既然腿脚不方便就别没事总在外面蹦跶,万一一个不小心我们比划得动作大了一不小心踹到你……你可别指望我们会负责。”秦天道。

秦福喜捂着疼得厉害的脚暗暗磨牙,但也怕真被这两个对自己意见很大的家伙对他下黑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站起来,拿起从柴房弄回来的一根木棍充当拐杖,一瘸一瘸地往客房走,嘴里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疯老头儿乐道:“那老混蛋骂你们呢。”

阿辰耸肩道:“随他骂好了,反正他除了能嘴上发泄发泄,也没别的本事了。”

秦天气哼哼道:“这老混蛋!总算走了!有他在这儿碍事,打都打不痛快!”

阿辰对疯老头儿竖起大拇指:“不过老头儿刚才拿一下,打得好!”

秦天也微微亮起眼睛,点头:“其实我觉得要是往他没受伤的脚上来一下会更好!这样他两只脚都受伤了就不会总在咱们面前晃悠了。”三餐随便给他凑合着送到屋里,让他就在客房里撅着,眼不见为净,他们完全可以当做养了头猪。

阿辰却拍拍秦天的肩膀道:“这可不成,他真要是连路都不能自己走了,咱们会更麻烦。吃的还可以给他送去,他要去茅厕呢?你扶他去?”

秦天脸色瞬间就黑了,“想都别想!”让他去他一定会忍不住直接把秦福喜扔到茅坑里!

“他生活不能自理就更有理由赖着不走了,所以另一条腿还得让他好好的,想让他受罪没工夫折腾我们,呵呵,霜霜有的是办法。”

疯老头儿好奇地问道:“霜丫头是不是已经做什么了?”

阿辰神神秘秘地笑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秦天扁嘴,“还卖关子。”

“咦?”疯老头儿微微皱眉,看向院落拐角的方向。

阿辰最先注意到疯老头儿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是霜丫头的声音。”疯老头儿耳朵动了动,“”还有秦福喜那老混蛋,啧,他好像没回房间。”

“没回房间?”阿辰眼神一变,“不好,他去仓房了!”

疯老头儿和秦天也反应过来了,想到仓房里放着的各种年货,包括疯老头儿极为宝贝的酒,当即急匆匆地赶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秦福喜因被秦霜的突然袭击惊到,忘了把作案工具——一个细铁丝藏起来,左手还抓着仓房的锁头呢,可谓是当场被逮了个正着!

“你干什么!”阿辰当先冲过去站到秦霜身侧,目光冰冷地看着秦福喜。

疯老头儿则最先看了眼被秦福喜爪在手里的锁头,还好,没打开,仓房还锁着呢,里头的东西肯定没事,最重要的是,他的酒没事。

不过,光天化日地逮到有人在家里作案,四个人的脸色都非常不好,早料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好歹昨天秦福喜动手还是趁着他们都睡下的半夜,哪怕他贼心不死,也得等天黑了再有别的行动吧?谁想到他居然急得大白天就起歪心思了!胆子够大的!

秦霜家仓房的位置比较特别,正好是在后院西南角的房间,院子里的人不往西边过来点,连房间的窗户都瞧不见,茅房厨房什么的都在秦福喜住的客房那头的东南角,除了特意给他安排得离仓房远点,也是为了避免他有事没事就往他们四人的房间跟前瞎转悠,秦福喜好吃懒做,整天不是吃吃睡睡就是去个茅房,在房间附近就都解决了,要是没事往他一般不会涉及的地方走,他们马上就能发现不对。

谁知道他这回居然聪明地面上回房间,实则从后面菜园子绕到另一头去了!要不是疯老头儿听见动静,阿辰和秦天根本就发现不了不对的地方!

倒是秦霜因为房间挨得近,加上本就背着所有人在仓房动了点小手脚,一旦有人动锁头,哪怕没听见动静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这才当场逮住了秦福喜。

秦福喜一开始也确实慌了一下,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偷鸡摸狗的事,被逮到也不是没有过,最多不过被人揍一顿,秦霜和秦天都是他的种,就算被发现了,他们还能揍他这个老子不成,因此很快又镇定下来,甚至有恃无恐地动了动手里的锁头,无视阿辰和秦天慑人的视线,冲秦霜道:“你说你自己家里怎么还用上锁头了?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着?”

秦霜冷声道:“我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这锁着干什么?”

阿辰道:“当然是为了防贼!”

秦福喜看他们各个警惕地看着他,心里有了底,笑道:“这是你们家的仓房吧?买回来的年货都在里面?”

秦霜道:“是又怎么样。”

“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既然买了年货就该拿出来该吃的吃,该用的用啊,锁着干什么,秦霜,把门打开。”秦福喜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秦霜四人都被他气笑了,真心服了他的厚脸皮!

自己撬锁被逮个正着没成功,居然还让他们主动给他打开?你见过谁家进了贼,贼还让主人家给他开门让他偷的?秦福喜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自信他们会照做?

秦天骂道:“你上我们家来偷东西想撬仓房,我们都没说要自己把你送官查办,你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你脑袋被门挤过吧!”

阿辰也怒极反笑,“都快过年了闹到官府太不吉利,不如先找村长说道说道,也叫村里的大家伙看看,我们好心好意留你住下的结果是什么,看到时候还会不会有人说我们应该收留一个内贼在家里?”

秦福喜表情一顿。

之前秦福喜为什么三年多没回家?难道只是因为他在外面鬼混得流连忘返,不愿意回秦家那个穷酸老家?并不尽然,更多的是因为秦福喜早些年在村子里弄出了太多招人烦惹众怒的事情!今天摸这家几个鸡蛋,明天调戏那家的闺女,甚至良家妇女也被他摸过屁股!弄的人家男人差点没把他打死!

村民们的不满日积月累,终于在某一天秦福喜在镇上赌钱赌赢了,喝得酩酊大醉回村,抱着一个要出嫁的姐儿亲嘴,害得人家亲家临阵悔婚,最后那姐儿不堪受辱上吊以证清白惹了众怒!虽然最后那姐儿自杀未遂,可村长还是怒得直接对秦家放话,要么把秦福喜赶出家,要么他们秦家举家搬走,不要留着祸害村里人!

秦家几代人都住在同福村,当然不愿意离开,秦福喜分家以后游手好闲,没少从家里拿钱去赌,秦家人也不胜其扰,有村长发话,顺理成章地就把秦福喜赶出了村子。

最初秦福喜不愿意走,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一趟,每次村里人见了他都会激动地抄起家伙事儿就追着他打,一个两个的秦福喜可以反揍回去,十几二十个人围着他打,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几番尝试都被打得皮青脸肿,加上秦家本来也没多少油水,秦福喜这才歇了回村的念头,在镇上找个相好的就住着,后来因为赌钱被镇上赌坊的人讨债,索性干脆离开了两仪县,去了良安县的一个小镇。

这次秦福喜回来,从他最后一次尝试着回村已经过了三年之久,之所以这回他能顺利回来还没被村民们轰出去,还是多亏了那个自杀未遂的姑娘在亲事告吹后的发展。

虽说不是被人给强了,可被人亲了嘴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也相当严重,旁人知道后都会直接说是清白被秦福喜给毁了,名声坏的比秦霜被陈家退婚时更严重。

就算知道那姑娘本身没有错,可条件不错的人家都不愿意娶她过门,无奈之下他家人只能把她嫁给别村比她大了十几岁的鳏夫,大概是老天爷可怜她,那男人年纪是大了点,但人很不错,半点不嫌弃那姑娘被人占了便宜,两个人成亲后相敬如宾,那姑娘还给男人生了个大胖小子,日子不说过得多好,但生活还算美满。

正因为她的结局不错,才稍微消去了村民们心头的怒火,加上有三年的缓冲期,又有人想到秦福喜是如今村里过得最好的秦霜的爹,这才多少看着秦霜的面子没把秦福喜再次赶出去。

可要是秦霜这边将秦福喜一住进来就想偷东西的事情告诉村长,再宣扬到村里人的耳朵里,保不齐三年前的事情还要再上演一回,而这一次,主动把秦福喜找回来的秦家也别想再讨到好!

秦福喜也是因回村的几天都没被村民找过麻烦,自以为过了三年肯定不会再有人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才重新壮了胆子,贪念再起,被阿辰这么一提醒,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曾经挨的几顿打,被秦霜家的好条件迷昏的理智也稍微回来了一点。

发现秦霜四人盯着自己的目光里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模样,心里一紧,不太敢确定他们会不会真的闹到村长那里,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锁头不放的手,还把另一只手里的细铁丝也扔到了一边,可没多久又想到要是他找到足够之前的东西或是银钱,哪怕真闹到村长那里,再次把他赶走,只要得了好处,这破地方他也不稀罕,似乎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忌惮的?

于是秦福喜重新安下心,顾及着要是逼急了秦霜他们说不准没等他达成目的就要离开,这才露出虚伪得让人倒胃口的笑容,道:“真是的!不就是和你们说笑吗,这么认真做什么!真是的,多打点事还要麻烦村长。”

“偷盗,算小事吗?”秦霜凉凉地问道。

秦福喜狡辩,“什么偷盗!我偷什么了!我拿你们什么东西了吗!可别冤枉好人!我不就是好奇怎么有个房间上了锁,过来研究研究嘛!说的那么难听,你们可别想无赖我偷东西!”

“无赖你?”秦天恶狠狠道:“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要不是我们来的快,这锁头也不是一般的锁头,你现在还不是已经进去到处乱翻了!昨天晚上你不就有这打算了吗!一只脚脚趾头被夹断了还嫌不够,是不是另一只脚也不想要了!”

秦福喜反射性地向后退,结果忘了自己现在是半残状态,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踉跄了两步,才勉强靠着木棍的支撑稳住身体。

提起昨天那害自己疼了一晚上的捕兽夹,秦福喜也不由气得磨牙:“你们不是早就把什么宝贝都收起来了吗!还怕我翻!?怕我乱翻你们的东西不会主动给我孝敬一点?你们要是有表示,让我满意了,谁稀罕费劲巴拉地到处翻啊?”

“你终于承认想偷拿我们的东西了!”

“什么偷拿说的那么难听,你们当子女的给老子点孝敬不是应该的吗,明明发了财还一点血都不愿意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我们赚的钱凭什么给你!你做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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