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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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忠道在出宫的半道上就被徐全拦了下来，带到了御书房。

“皇上，万岁！”整晚都过得提心吊胆，女儿戏剧性地被册封为皇后，可是林忠道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被带到御书房门口，他怀中忐忑的心情，跪地恭敬道。

东方流云单手撑着脑袋，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奏章，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徐全识相地退出房间，并命人将门关上，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

刚毅的脸庞掠过冷冽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声音平静无波道：“起来说话吧。”

年近半百，经历两朝君主，林忠道虽然屹立不倒，可是岁月不饶人，近几年身体不济的事实，无时无刻困扰着他。曾经的如意算盘在若梦被先皇下旨解除婚约的那刻，彻底破灭，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当上皇帝的老丈人。

“谢皇上！”踉跄地从地上起身，感激涕零道。

“知道朕为什么单独将你留下吗？”东方流云挑眉，冷傲的脸庞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悠悠开口道。

就在林忠道失神的片刻，他已经踱步而来。一国帝王缓缓地靠近一国丞相的面前，君臣之间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不由给林忠道无形的压迫感，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惶恐道：“老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还未登上皇位之前，东方流云已经有心除去丞相一脉的势力，谁知阴差阳错间，林忠道侥幸地成为了平乱有功的股肱之臣。自古以来，君王想要稳坐江山，铲除异己是必经的阶段。

林忠道作为文官之首，经历两朝的臣子在朝中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记得他还是王爷的时候，林忠道曾经跟他有过许多摩擦，在政见上他们时常出现分歧。现如今，他想要彻底除去绊脚石，却已经错了最佳时机。

况且，无忧成为他的皇后，要在后宫中生存，若是没有一个势力庞大的娘家支撑，今后将会寸步难行。如果说林忠道曾经是一头喂不饱的狼，那东方流云让他从今往后臣服于他，使其成为一条惟命是从的忠犬又何妨？

“林丞相不觉得该跟朕解释下十年前，丞相府发生的大事吗？”东方流云脚步稳健，站定在林忠道的正前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了然的情绪，语气平静，不容置喙道。

帝王与生俱来的冷冽气势压迫让林忠道感到呼吸微滞，精瘦的身体瞬间震了震，低垂的眼眸涌动着慌乱的神色，双腿不自觉地打颤，结巴道：“什么？皇上…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狐狸，还敢跟朕装糊涂。东方流云挑眉，朝着林忠道逼近一步，气势迫人道：“看来林丞相年纪大了，记忆有些糊涂了。可能需要朕再给你多点提示，你才能记起来吧？”

额头早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不敢揣测圣意，可是皇上无缘无故提及十年前，莫非是知道些什么了？脑海中思绪翻飞，林忠道不停地分析，最终得出结论——当年李代桃僵的事情，不可能被人知晓。

如果皇上知道真相，怎么可能立排众异，册封若梦为皇后。

“十年前，若梦生了场大病，自此就再也没有出过相府。所以，才会有了坊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只要不将若梦并非亲生女儿的事情抖搂出来，其他的事实都可以告诉皇上，他这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倒可以打消皇上对他的戒心疑虑。

“病了？想必病得很严重吧？”东方流云也不着急，反正跟若梦的婚事铁板钉钉势在必行，若是有人敢阻拦，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皇上，你可不知道，那年若梦才五岁多点的孩子，病痛想洪水猛兽般来势汹汹，几乎就要了她的命……”林忠道声泪俱下，除去女儿被人顶替的事情隐藏不讲，至于其余细节，他基本上事无巨细地禀告了。

东方流云听得仔细，没有错漏任何地方，只不过林忠道口中可怜的女儿却并非他深爱的女子，所以对他的触动并不大。反倒是林忠道提及若梦半年多前，曾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让他冷寂的心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