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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他看来,皇上的处理手法才是对的,毕竟那些下人对他们而言,又哪里比得上自己心中在乎的人。

只是以沫这样心善,真要为了这种事情杀了她们,以沫这辈子怕是会难以心安吧!所以他也只能忍下这份杀戮。

好在清楚事情始末的落夏和南珍,都是忠心的人,毕竟能当暗卫的人,自然不可能叛变。

而南珍所有的家人都握在将军府手里,更不可能生出二心,否则的话,不论是离修或是程氏,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他们在走这一步棋时,这些都是考虑到了。

或许程氏下手更重一些的原因,也是想着借着重伤,没有治疗,让南珍就这样安然的离去。

景世子和离修都有意瞒住以沫这些,不愿意多谈,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景世子起身告辞。

“好了,我该回府了,下次再来看你。”景世子有点不舍的开口。

不等以沫说话,离修就接话说:“我送你出去。”

景世子和以沫同时看了他一眼,以沫又看向景世子说:“那景哥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有空记得来看我。”

“嗯!我先回去了!”景世子迈步离开。

离修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熹微院,不见以沫身影后,景世子便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

离修扯了下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以沫母亲的那些嫁妆铺子都是谁在打理?”

景世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离修,平静的说:“我明白了!”

离修很满意景世子的上道,笑得真诚了几分,说:“那就谢谢你了。”

景世子白了一眼离修,两人像是天生不对盘似的,没好脸的说:“我是为了我妹妹,跟你没有关系。”

离修才懒得管这些。

以沫手里的铺子一直是离修担心的一个问题。

他倒不看重这些铺子,只是想着原本属于以沫的东西,被其他人占有了,他心里就觉得不痛快。

眼下有景世子主动帮忙夺回,一切就都好办了。

毕竟以他的身份,以后整个淳王府都是他的,他不过提前要几间铺子而已,很简单的事情。

到时候再以景世子的手交到以沫的手里,神不知鬼不觉,一点麻烦事都不会引起。

比起他动手,要显得和平许多。

次日,以沫开始了她的惩罚路,一早起来,用了早膳,练了会字,就到练武场上开始慢跑。

碰到身体渐渐恢复了的离旭,他不怀好意的朝着以沫一笑,故意打听说:“你们前天是闹了什么事?”

程氏和离修虽然没有对落夏和南珍灭口,但是这种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告诉离旭。

以程氏谨慎的性格,她顶多和离元帅嘀咕两句,就是亲儿子她也不会提起。

毕竟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否则的话,皇上也不至于担下这样的杀戮。

离旭只清楚以沫和乐儿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两人院里的丫鬟都被打了,想来闹的事情应该是挺严重的。

再加上离旭对乐儿的了解,在她的生命中,一般小麻烦,她根本不屑闯,要闯就闯大祸。

“瞎跑,三人吃了一些不该吃的食物,身上都红肿过敏了。”以沫拿出官方说话,淡淡的回应。

离旭不信的问:“只是这样?”

这样的话,娘和二哥不可能发这么大的火,至于牵连到整个院里的下人。

以沫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离旭哼了一声,见以沫不打算说实话的样子,也不想再和她多废话,扭身直接离开了练武场,把位置留给了以为。

欢喜朝着离旭的背影做着鬼脸,挥舞着拳。

等他走远了,欢喜才满脸不痛快的说:“三爷怎么回事啊?每次都要寻姑娘的麻烦?”

以沫抿了抿嘴巴,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她也想和离旭化干戈为玉帛。

欢喜嘀嘀咕咕的说:“奴婢觉得三爷就跟我们村里的狗子一样,就喜欢欺负姑娘,可讨厌了。”

狗子是杏花村一个小子的名字。

村里的孩子都喜欢起这样的贱名,说是容易拉扯大。

狗子最喜欢欺负的人就是欢喜,见了她就要嘲笑她,所以让欢喜很是讨厌。

“离旭应该不喜欢你把他和狗子放在一起比较!”光凭名字,以沫就觉得离旭肯定不喜欢。

甚至会觉得,她们这样的对比,是对他的污辱。

虽然事实上本来就差不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以沫提点了欢喜,免得她下次祸从口出。

以沫的身体在姥姥的悉心照顾下,虽然很健康,但是自小少出闺房的她,体力并不好。

短短跑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开始粗喘。

欢喜在一旁看着都觉得难受,跟着以沫旁边慢跑,并劝说:“姑娘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奴婢替您跑。”

以沫倔强的说:“不用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运动一下,增强体魄也是极好的!”

她不做这样的跑步,她也不了解自己的体力竟然这么差。

以沫原本一直觉得她的身体很好。

凭着一股毅力,以沫坚持了下来,只是跑到后面,她整个人被欢喜扛着慢走的,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

等一个时辰到了后,以沫觉得双腿像是灌满了铅似的,举步难移。

大冬天里,香汗淋漓的直接坐到了地上。

欢喜怕以沫受凉,怕将人扶起,一下背到背后,一路小跑着回了熹微院里。

熹微院里,书竹估计着时辰,早早就备好了热水,看到一身虚脱被背回来的以沫,她不免责备起了欢喜。

“让你跟着姑娘,你怎么也不机警一点,看姑娘坚持不住了,你就劝她多休息一下啊!难道爷还真会和姑娘较真吗?”

书竹觉得,以爷对姑娘的宠爱,姑娘若是真的不去受罚,爷也拿她无可奈何,又何苦这么认真的折腾自己的身体。

欢喜委屈的瘪着嘴,“姑娘不肯啊!我都说了,替姑娘跑了,姑娘坚持要自己跑完。”

书竹白了眼欢喜说:“你傻了啊!让姑娘跑一刻钟,休息两刻钟,这时辰不是很快就过去了吗?明天我陪姑娘去跑步,现在先别说了,赶紧扶姑娘去沐浴,这衣裳都湿了,一会要受凉了。”

书竹扶着以沫的另一边,两人合力将人弄到了浴室。

书竹看以沫这副脱水的样子,免不得嘀嘀咕咕几句,“爷也真是的,当人人都和大小姐一样,等姑娘累出病了,够他心疼的!”

以沫无力的翻了下眼皮,动动手指说:“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洗。”

书竹为难的说:“就让奴婢留下来侍候吧?”

“不用了,我泡一下就好!”以沫坚持。

书竹和欢喜没有办法,担忧的出了房间。

以沫只觉得两条腿不像是自己的,光抬起来就得废老大的劲,但是坐到浴桶,被温热的水包围的那一刻,又觉得先前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没有先前的辛苦,也感受不到这一刻的舒适。

稍晚回了房间,书竹和欢喜就像辛勤的小蜜蜂一样,一左一右的围在她的身旁,一个捏肩,一个捏腿。

书竹更是细心的拿了药油来,替以沫挽起裤腿,并说:“姑娘,这药活络经血的,您平日里少有这样剧烈的运动,等会多揉揉,明天就不会那么酸疼了。”

“好!”以沫学医,自是懂这些。

舒服的躺在贵妃榻上,享受着两个丫鬟体贴细致的照顾,由于太疲惫的原因,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换了一个人,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她的旁边,一手执信,细细看着。

“哥哥……”刚睡醒的声音带了几分慵懒。

以沫开口时,双手已经张开,一副求抱的娇样。

离修单手将人搂到怀中,又用被子裹了一层,才问:“今天累吗?”

“累!”以沫嘟高了嘴,委屈兮兮的回答。

离修轻揉捏着以沫的纤腰,想了下说:“好吧!再跑两天。你下次若是再跟着乐儿胡闹,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我就绝不再轻饶。”

以沫嘴角勾着笑,歪倒在离修的怀里,扯了扯他的发问:“哥哥,你为什么罚我跑步啊?伯母都是罚乐儿抄女戒。”

离修宠溺的说:“不罚你抄女戒,你也会练字!多跑跑步,身体也好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你,为防万一,以后有什么事,你也能跑得快一点!至于乐儿被罚抄书,娘的意思应该和我差不多,乐儿是坐不住的人,让她静下心来练练字也是好的。”

以沫笑得更甜了,哥哥的用意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以后我接着跑,不跑我还不知道我的体力这么差,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喘息得不行,像是要断气了似的。”以沫嘟高了嘴,一脸娇憨的说道。

离修轻点了下她的唇,责备:“瞎说!这话不许胡说。你要是愿意跑的话,以后把时辰就减少一点,按自己的能力来,前面几天两盏茶的时间,再过几天又加一点时间,这样一步一步来,身体就不会吃不悄了。”

若不是怕以沫累着,说出松口的话,离修私心里自然更愿意以沫能好好锻炼,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这种事情,是对以沫身体好的,他没有道理会反对。

就算心疼以沫辛苦,也会觉得很欣慰。

“好!”以沫歪着小脸,突然笑说:“不如我每天早上起来,和哥哥一起吧!”

她知道哥哥每天上早朝前,都会起身打一套拳,做一些训练,然后沐浴用膳后再去朝上。

离修皱眉,不赞同的说:“我起得太早了,你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睡睡,否则会长不高的。”

以沫翘着嘴,笑闹着说:“哥哥少骗我了,才不会长不高!而且我和哥哥一起起床锻炼,用了早膳再休息一会,肯定对身体更好一些。”

离修想了想,觉得这话也不错。

他宠着以沫,想尽可能的让她活得自在,凡事都不会强求于她。

就像现在寒冬,早上天凉。

以沫有时候睡着懒觉不愿意起来,连早膳都不起来吃,离修虽然说了她几次,但每次被她撒娇一闹,他又不忍说重话了。

特别是他沐休在府上的时候,他都不忍心把睡梦中的她叫起来,更何况是那些丫鬟。

所以他都是对丫鬟吩咐,小厨房里的饭菜要时时热着,确保以沫每天醒来就能吃到。

次日起,以沫每天一早都是睡眼惺忪的跟着离修到练武场,双脚冷得打摆子,跑了一会又累得打摆子。

如此几天,倒也坚持下来了,而且她发现她身体越来越好。

这一点充分的体现在她跑步上面。

只是相对她这边的如鱼得水,乐儿那边就显得苦不堪言了。

这日下午,以沫又被乐儿叫去了华芳苑。

看着乐儿一双大大的黑眼圈,以沫愣了下问:“你做什么啊?天天晚上没有睡觉吗?”

乐儿烦躁的抓着头发说:“我想睡啊!可是闭上眼,不是被娘骂的画面,就是满脑子的女戒,我烦都快烦死了。”

以沫白了一眼乐儿,觉得她这是庸人自扰,平白打扰她做针线。

过几天就是腊八节了,以沫想着这几天下午,赶紧将她要做给景哥哥的抱枕和荷包赶制出来。

也当是节日的礼物送出去。

“你快给我出出主意,有什么办法能让娘不再见了我就斥责!我这小日子过得苦啊!”乐儿委屈的拉着以沫央求。

以沫不由失笑。

哪里有乐儿说的这么严重,只是被禁足在华芳苑里抄书而已,但是程氏并没有阻止以沫来看她。

而且据她所知,离旭这几天好了能出门后,还出门给乐儿带了几次街上的小吃和小玩意回来。

“不是马上就要到腊八节了吗?不如你趁着过节,给伯母他们做一顿饭菜,熬点腊八粥,借此认错。说不定伯母看你懂事了,一时高兴,就不再对你看管得这么严厉了。”以沫想了想提议。

主要是乐儿以前不干这些活的,突然这样做的话,定能起到不错的效果,至少能赢得全家其他人帮忙说好话的机会,程氏的怒意说不定也会消退一些。

乐儿皱巴着小脸,尴尬的说:“呵呵,做饭,熬粥啊?可是我不会啊!”

以沫白了她一眼说:“不会你就不能学啊!而且我会啊!那一天,我和你一起啊!”

毕竟犯错的也有她,程氏不便说她,不代表她心里不清楚,她也能借此表态,希望能稍稍减去程氏心里对她的不快。

乐儿眼睛发亮的说:“你会做菜,哎哟!你真的是太神奇了,怎么除了武功,什么都会啊!好好好,就这样决定了啊!等那天我们俩就合力做一桌子的饭菜。”

以沫才不信乐儿这番说辞,当下就押着乐儿商量起菜谱了,结果这姑娘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大白菜小青菜都分不清是什么。

“你少偷懒,明天起,我每天上午过来教你做菜,反正那天你得自己做出四道菜,其余的菜都交给我!否则的话,伯母怎么看得到你的诚意!”以沫严厉的训斥。

乐儿勉勉强强的接受了。

以沫见没有其他的时候,说好了明天上午过来的时辰,就没有多久,回了熹微院。

向书竹打听了府里平日腊八节有没有什么忌讳,必吃什么,或者不吃什么,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以沫也就放心了。

拿起女红做起了针线。

晚上,当离修回府的时候,就见以沫温柔的低垂着小脸,一针一线的锦帕上穿梭。

“在做什么?”离修不自觉压低的声音,满是温柔。

以沫抬脸一笑,快速起身说:“哥哥,你回来了,你快来看看,这是我给景哥哥绣的帕子,你觉得这种花色,他会喜欢吗?”

“芝兰玉树?呵呵,看样子景世子在你心中的地位蛮高的吗?”离修瞥了一眼,看出了荷包的寓意,有点酸酸的说道。

以沫不解的问:“哥哥,你说话怎么怪怪的,难道你不觉得景哥哥是一位芝兰玉树般的公子哥吗?我觉得这样很衬他呢!就是不知道景哥哥会不会喜欢。”

以沫一脸娇笑,抱着手中的帕子又坐到一边继续细致的绣了起来,完全无视了面前一张已经沉如锅底的脸。

“你难道不该先绣给我吗?”离修压抑的问道。

以沫诧异的抬脸,无辜的反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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